2008年8月25日 星期一

陰陽論(五)

上文,陰陽的應用並不限於中國醫學。醫、卜、星、相,全都用上,農耕,曆法以至民間日常生活和宗教都會找到‘陰陽’。

但最重要的還是對政治的影響,今天,我便說一說‘陰陽’在中國政治的發展。

‘陰陽家’本是‘九流十家’的其中一家,但其影響力並不算太高。二千多年前,中國歷史結束了文化的光輝時代,進入了‘法家’統治的黑暗年代:‘秦’。

‘秦’的生命短暫,劉邦與民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餘悉盡去秦法。’實在就是宣佈‘法家’恐怖統治的終結。

漢朝立,劉邦以‘道家’治國。後來傳到文帝和景帝,更加將‘道家’思想高度發揮,輕徭薄賦,與民休息。老百姓總算有點好日子過了。史家稱為‘文景之治’。

傳到了武帝,他不想再以‘和平’手段來處理匈奴問題,但想動武,便要由‘無為’一變而成‘大有為’。這與‘道家’思想相違背。於是他便廣招學者,為他的大有為建立‘理論根基’。

但是古代思想家的理論,都不大合用。聰明人們便要很技巧地偷換概念,把有利於武帝的想法的加進去,把不合用的換過來。若要嚴謹仔細分析當時的思想,實在會是篇博士論文,我現在又以不嚴謹的態度來說說。

‘法家’有利‘組織動員’,要民為國而死。但於‘秦’時經已聞‘法’色變,又是祖宗所推翻的,不可再出‘前台’。

‘儒家’講‘仁義禮教’,既高級又深得民心。

但‘儒家’有兩大問題,第一,講‘仁義’便限制了‘動員’能力,一個天才的方法便出了來。這就是‘外儒內法’。

簡單來說,就是用‘仁義禮教’來包裝‘法家’的恐怖統治。立時,既得民心,又百倍地增加‘動員’力。

第二個問題就是‘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就是說儒家不談形上,在某程度上是無神論者(註一),沒有宗教迷信,儒家就祗可以局限於‘仕’的階層。

其實,原始道家都不是宗教,但由於‘道’超越文字,‘道德經’一開頭,便說:‘道可道非常道’。所以,傳到漢朝,經已有不少神秘和宗教色彩。民經已習慣了有‘神’可拜,又怎可以拿走呢?

但儒家經典內,略為形上一點的就祗有‘中庸’,但遠遠難推廣。於是,聰明人便把‘易經’拿出來,他們的傳釋就是孔子尚要到晚年才有‘功力’去研究‘易’,‘易’是何等高深。於是,搶佔了‘學術和道德高地’,但‘易經’這麼艱深,民間絶不好理解。但‘道家’同樣有對‘易經’的解說和討論,正好借來用用。還有就是‘陰陽家’,除陰陽外,還加上五行,再與‘道家’的義理結合,便人人可用,有‘神’好拜!

我一直都避開說人名,可能大家都會知道我在說誰。但我總覺得,一個這麼大的變法,絶不可能是一人之功。說一個人名,祗是一種簡單化的理解而已。但也不能不說,這人便是‘董仲舒’。這就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或一說是‘罷黜百家,表彰六經’)的‘董仲舒’。

‘董仲舒’的‘天人合一’、‘天人感應’更加成了中國醫學的一個重要思想。後文再述。

未完。待續。

註一:孔子並不完全否定‘鬼神’的存在,祗是‘敬而遠之’和‘存而不論’。又或可這樣理解,鬼神與統治和民生無關,就沒有討論的價值。所以有‘未知生,焉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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