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26日 星期三

科學與迷信


初中時,有課文提到電鍍技術,老師便直指昂貴的鍍金電線是種迷信。他就是說,人們以金的傳導率高,就可以增加訊號傳輸為由,渲染鍍金線的價值。但他就指出,由於鍍金層非常薄,經過計算‘證明’鍍金層的電阻也很高,相對於主體的銅線,導電率雖低但切面面積大,實在對整體電阻的改善甚微,由此,他更得出使用鍍金線改善訊號傳輸是‘迷信’的結論!

中世紀的黑暗時代,學者討論些甚麼?他們會激辯驢子有多少隻牙齒,他們引經據典,可以為此而貢獻上一生的時間,結果有位年青人去問,為甚麼我們不找隻驢子來,數一數牠有多少隻牙齒呢?

不要笑,我們何嘗不是這樣呢?科學本來就是要人接受新事新物,要人思想開放,而更重要的就是以實驗為依歸。當大部份音響發燒友都聽得出換上鍍金線後,音效出現的分別,是誰迷信呢?

這種態度其實並不是科學,甚至可以說是反科學的‘科學主義’。簡單來說就是‘科學便是真理’,任何科學不能解釋的都是虛假和迷信。但真正的科學精神,就是‘科學永遠都不可能是真理’!科學家的重要任務之一便是要推翻現在的科學理論。當老師用歐姆定律計算出鍍金線對電阻影響不大,但這又和大部份發燒友的感受不同,那麼我們便應問是否歐姆定律出了問題,還是影響音質的除了電阻外還有其他的因素,當理論和實驗出現分歧時,永遠都是再思考理論正確性,而不是忽略實驗數據,甚或把實驗講成是迷信!

由於我一直都對電子學有濃厚的興趣,我對老師的話半信半疑,按他提出的模型,變換多組參數,進行了多次的計算,發覺就如他所說。但心中總有點不服氣,結果在進一步資料搜集中發覺原來導線和訊號傳輸已是個大得驚人的題目,當年沒有互聯網,但在公立圖書館內我都可以找到厚厚的書,就是討論有關題目,書中的數學對當時的我,簡直就是外星文。

我坦言,直至今天,我對導線學仍是個門外漢,更不會花十萬八萬去買一條‘靚線’,更無足夠的理論根基去討論這門學問。但基本原理還是掌握了一些,對非常簡單的鍍金問題還可以說一兩句!

簡單來說,老師當年用的是直流電的計算模型,但音響用的訊號線是用來傳送音響訊號的,這些都不是簡單的直流電。交流電和直流電在導線內的表現會相當不同,特別是頻率越高,相差就越大,也可以說越古怪。科學在這題目上已有不少研究成果,我就單講一個‘簡單’效應罷!

這個叫‘皮膚效應’(Skin effect),這效應說明訊號的頻率越高,就越不能走在導線的中心,所以當頻率高到某個程度,訊號就祗能走在導線的表面,所以,若導線表面鍍了金,便會對高頻傳輸大大有利。

不過我要再次說明,訊號傳輸學是門極複雜的學問,例如,高價的導線,其份子結晶構造是非常講究的。這個‘簡單’的‘皮膚效應’祗是入門常識而已!現實世界要考慮的問題遠複雜得多。

下次當你拿著所謂‘科學知識’而罵人迷信時,請三思!

2012年9月12日 星期三

包袱


在立法會選擇前,DBC高調通過肥佬黎,李柱銘和陳方安生催票,其中,最富爭議性的是勸說選民投陶君行而棄黃洋達,實際效果就是等如幫謝偉俊拉票,成功把謝送入立法會。

網上有不少凶狠批評李柱銘的言論,特別是帶有人身攻擊成份的,實在是過份了。我個人是絕對肯定李柱銘的,但肯定並不代表完全認同。我認為今次大班和李柱銘都錯了,而且其錯誤影響深遠。

大班這幾天都在解說其立場和觀點,今早的節目更直指中共有意保著何俊仁和馮檢基的席位,原因就是要報酬他們在政改方案中所立的’功勞’,他更把這比諭成是魔鬼的交易。為甚麼他還要站在魔鬼的一方呢?他就是說要顧全大局,而且他相信民主黨不會再出賣香港人。

我對大班的良好願望實在不敢苟同,看看何俊仁和劉慧卿仍死不認錯,仍堅說和中聯辦談判毫無問題。涂謹申忘了他如何大哭催票,而令多少人投下含淚的一票,當選後便說選民支持民主黨的路線。

如大班所說屬實,何俊仁和馮檢基已給共產黨收買了,我們又如何能相信他們呢?大班一直都說團結和顧全大局,但想想,是那個黨不顧全大局,那些人破壞團結呢?民主黨向人力全面宣戰,而戰鬥的方法不是比理念和政見,而是無恥的抹黑,以全無事實根據的東西來污衊人力,可以說出這些話的政棍,還有丁點誠信嗎?更不要說這些曾為中聯辦立下大功,而得到酬報之人。要我信這些人會為理念而戰,捍衛香港,對不起,我不能頭腦簡單到這地步!

我不敢說我的智慧高於大班,更絕不能與李柱銘相題並論,為甚麼我可以看到他們看不到的客觀事實和分析呢?佛家便稱之為’執’,人的’執著’就會令人看不見,聽不到。我曾聽過不少李柱銘和司徒華之爭,亦聽到不少李柱銘私下對民主黨的批評,明顯地,他對民主黨的所作所為,有極多不認同之處。但他可以放下由自己一手創立的民主黨嗎?這個執和包袱,到了關鍵時刻,便會令他盲目地去所謂維持’大局’,這個’大局’其實就是民主黨的’存亡問題’!

未來的路是艱辛的,特別要小心民主黨的這群賣港小人,攻破堡壘的最佳方法,就是從內部!希望這些我尊敬的民主大佬,可以放下你們的執和包袱,真正從香港的’民主大局’去想!我真不想有一天,我也要寫出攻擊李柱銘的文字。

2012年9月5日 星期三

妥協的藝術


‘政治就是妥協的藝術’成了保守派和保皇黨的‘理論根基’,於是對任何反對聲音都冠以‘不懂妥協’之名,便可打壓之!

首先我要申明,我在極大程度上認同‘政治就是妥協的藝術’這個概念,可是,我要問的是,為甚麼是‘藝術’而不是‘科學’呢?

身為一個電腦工作者,我非常清楚,電腦永遠都不可取代人腦,不論電腦的計算力再增加多個數量級,計算可以再精準多倍,但人類的行為和複雜性,就是無法用精準的科學模型來描述。到達某個水不之後,我們要的是‘藝術’而不是‘科學’!

在西方文化,會把最先進的學科稱之為‘藝術’,就以電腦學為例‘The Art of Computer Programming’被視為經典之作,祗有經典之作才會有使用‘The Art of’的膽量。

‘藝術’其中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平衡和法度,你我都可以畫東西,但同樣是一筆,畫家和我的分別就在微妙的‘法度’。我的專長是電腦,我可以運用電腦,很準確的生成任何‘筆劃’,要多直便有多直,要多曲就有多曲,但這永遠都不是藝術!對藝術家來說,一條線並不是越直就越好的。有一說,最頂級的厨師並不會有任何秘方,他們甚至可以示範整個烹飪過程,其他人可以學到其方法,但就是不能做出他的水平。為甚麼?因為他們已把烹飪變成藝術,掌握了最微細的‘法度’。一碟餸菜,並不單是越甜越好的,藝術就是要甜酸苦辣弄到美妙的平衡!

所以‘妥協藝術’和‘凡事妥協’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概念。後者就等如一位祗懂得用糖的厨子,保皇黨說的其實就是這個!就以由人民力量發動的‘立法會拉布’為例,這便完全彰顯了‘妥協藝術’。這話何說,民生議題一個不漏地全數通過,而順利地把‘五屍十四命’拉下馬!

在眾多歷史已證實是錯誤的政策,例如‘領匯上市’等等……這有妥協的餘地嗎?又例如‘高鐵’,當時民間學者認真地提出了大幅節省成本的方案,政府有聽和研究嗎?

林鄭少有說對的時候,但最近她的一句話就說明了香港的現況,她就是說‘國民教育不是石頭爆出來的’,對!學民思潮反對國民教育已有超過一年的歷史,同樣不是石頭爆出來的!但在過去的日子,政府有聽他們的意見嗎?有任何妥協嗎?甚或有任何尊重嗎?

很可惜,不少所謂有識之士的言論,就連這些基本事實都看不見!其佼佼者就有高志森,他批評黃之鋒拒絕與梁握手是‘不禮貌’,後來又改口說他被傳媒誤導,沒有看見黃之鋒向梁90度鞠躬。偏聽,偏看的嚴重,可見一斑!

其實三年的開展期,一直都存在,政府並無作出任何讓步,這叫做妥協嗎?在開展期內,理應有咨詢,攪個甚麼委員會,又算是甚麼妥協!對應徹回的訴求,可能的妥協應類似如暫停一年,把開展期延至五年等等……但政府有任何妥協的誠意嗎?

民主黨的‘扮反對’欺騙了我們廿多年了,他們就永遠是這幾步曲,甚麼簽名、上街、絕食(每人三小時輪流這一種)、穿了救生衣跳海、最後在立法會投下反對票,然後就哭喪著臉地說不夠票……但最後惡法還是一條一條的通過!這些不是甚麼‘妥協的藝術’而是‘扮反對,實投降’!

可以預見,若民眾一徹出添馬廣場,政府肯定會一切如常,三年後,便會按原計劃強制推行洗腦教育。這就如當年高鐵一樣,不論這班年青人多辛苦地苦行,政府會聽嗎?

我們要實實在在的成果,要實實在在把洗腦教育拉下馬。而不是民主黨廿多年以來的‘扮反對’!要迫政府妥協,是要有談判的籌碼的,表面看似激烈的抗爭行動,其實就是要累積這些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