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學水平（五）

六七年的暴動，令港英政府的統治手法由高壓變成懷柔，刻意放鬆對各傳媒的控制。七四年，廉政公署成立，存在已久的結構性貪污變成了人人都可談論的話題。初時，很多人都以為是另一個會貪得更多的‘反貪污部’！但極短時間內，便有‘大老虎’下馬，但卻用了機場特别通道逃回了英國，民間，主要是大學生，發起了激烈的社會運動，最後‘大老虎’引渡回港，定罪及服刑！

這政治氣氛造就了一個開放的傳媒空間，傳媒甚麼都可以說，也甚麼都敢說，電影更衝破既有的意識形態限制，以往，警察在電影裏必然是正面的，但從這時起，講貪污，講腐敗的電影便成了主流！港英政府還刻意開放如性與暴力等禁區，很多時，在號稱‘開放’的社會，並不方便以意識形態（ideology）來限制傳媒和創作，但祗要用道德的‘利劍’，就不愁刺不死傳媒和創意！

若你還未明白我在說甚麼，就讓我再分享一下一些觀察罷！小時候，流行的是‘英文’和‘國語’歌，而粵語流行曲就被視為低俗！還記得我初中時，便有一個團體搞些甚麼‘正風歌曲運動’，他們就是斷章取義地拿了一句‘做老千好搵過皇帝’便說要清理這些‘歪風’，人人都有言論自由，祗要不是執法機關運用公權力做的，也不是政府背後資助的，他喜歡說甚麼便說甚麼罷。沒多久這團體便消聲匿跡了！若要禁一電影，最好的指控就是片內有過份的色情和暴力！

創意是要寬鬆的環境的！港英政府並不可以在港發展民主，但就把‘自由’推到極限。我忘了究竟是香港還是澳門首先容許‘恥毛’現於大銀幕！但就算是澳門先行，也並不是真正領先香港，現實就是葡萄牙發生政變，新政府取消了電影檢查制度而已！但無論如何，港澳可能都是全亞洲最開放的地方！

說到這裏，可能有人會說我‘誨盜誨淫’，我不介意別人怎樣看我，認識我的人自有評價！我個人想不想見到色情電影一點也不重要，但社會就是不能沒有色情電影！問題是要全面看的。這就正如我曾說過：‘有效率的政府便是個大災難’一樣！請先不要為色情電影下價值判斷，我們可以用甚麼方法來禁絶呢？這必然是一個從嚴的電影檢查制度，可以管電影，自然也可管其他媒體，結果必然是大災難！

法律的問題歸法律，道德問題歸道德！法律祗應管底線，絶不可以以法律來管道德！七十年代起，港英政府便按普世價值，在不知不覺地把很多事情非刑事化了。例如所謂‘一樓一鳳’，若有女子在一往宅單位內面見‘朋友’，接著發生性接觸，就並不算犯法！這就是變相的‘賣淫’合法化。後來還有同性性行為的非刑事化！

你可能對這些事情有道德上的意見，但法律真是可以管得來嗎？在國內嫖妓是違反‘行政規定’的，但我就經常在北上的火車上，聽到一群一群的男士，公然分享他們的‘北上嫖妓’經驗！

回歸後，老董夢想搞甚麼‘創意港’，但就盡一切力量收緊對傳媒的限制，清洗他不想見到的東西，以至縱容‘無恥’的警察去騷擾最無反抗能力的‘鳳姐’！更利誘電影人開拓國內市場，但這就等如要電影業‘自殺’！香港電影以往的優勢何在呢？難道就是可以‘很認真’地拍樣板戲嗎？

當然，政府不方便出手的，還可以收買一些‘打手’去做，今天，香港的傳媒已不是當年敢言的傳媒了。是非的顛倒經已到了開放地區的極限。

下文再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