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13日 星期三

面對歷史

我在《戰犯與歷史》說到,我們尚未能面對歷史,有讀者對此不認同,我們不就是有歷史課嗎?

我不是歷史教師,但我仍知道今天香港的中國近代史課是如何的左閃右避。很多年青人,就連一些最基本的史實都完全沒有半點認識。國內,就更不要說了!

本來按史學的一般標準,百年前的才可納入歷史,百年以內的就祗可以當社會和政治來研究,原因就是百年後,大部份機密文件都會解密,史學家才有真確的資料研究,這才可有一個準確的結論!

但這便基於兩個假設,首先,機密文件會解密,另外,這些文件記錄的資料是真確的。

本來,香港的公務員承襲了英國的習慣和傳統,對紀錄便有很大的堅持,老董引入‘問責制’,很多問責高官就全無這個概念。有高官甚至於出事後,要求更改甚或刪除相關的會議記錄,香港再不是香港了!

對任何先進地區,政府行事就必要留下精確的文件記錄,按各地不同的法律,這些文件會按其機密程度分級,分級後便會於法定時間解密,有些國家,絶密的文件會於二百年後才會公開,但無論如何,總是要公開的!

更重要的,就是這些文件的準確性!我在《生死注冊》便不是提過香港的生死注冊制度嗎?這就是對人命的最基本尊重!任何學科的研究,都有很多煩悶的技術部份,今天,便可能會有很多歷史博士生,對著百年前的生死注冊記錄,仔細比對,去核實或否定一些歷史問題。在香港,至少可以相信人死注冊的資料,也可在某程度上相信每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資料。

假若香港發生任何天災,災後就必會公報死傷數字,這些數字又可和其他資料相互核對,例如,生死注冊、醫院記錄、傳媒報導、報警記錄等等……事實上,有很多事情也不可以不處理,財產便是一個重要問題,同樣,一個人總會有點責任或承諾,簡單如水電煤電話費,都是要處理的。靜靜的離世,問題總是要處理的!

我們又如何面對歷史呢?不說自然死亡,一些政治事件的死傷人數,我們可以談論,可以關心,可以科學地核證嗎?911事件的每個死傷者都有詳細的文件記錄,他們的名字也必然會刻於各種的紀念設施上,諾曼第就有公墓紀念每位在這場歷史戰役中殉職的每個軍士!

不說其他,中國人就是連搞清楚親人是生是死的權利也沒有,我們又談甚麼先進呢?汶川地震一年了,今天,不要說準確的死難者名單,就是整體的人數統計都仍是國家機密,百年後,我們還有歷史可考嗎?一個沒有歷史的國家,還可要求別人看得起嗎?

我主觀地相信日本皇軍在中國就是窮凶極惡,壞事做盡的!可是,中國版的八年抗戰史料就極度的不完整,極多前後矛盾,不可信的地方就如恒河沙數,相比於日本版的資料的認真和詳細,我又有甚麼話好說呢?

難道,十三億人就出不了一千幾百個頂級人材,可以仔細收集、整理和分析當年的史料嗎?還是,當權者並不敢面對真實的歷史呢?可能都是‘尊貴’的曾主席說得對,有錢搵最重要,真相又值幾錢斤呢?

有奶便是娘,甚麼真相,甚麼骨氣,甚麼……有價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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