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多,最重要的是我不能了解日本人。日本文化充滿著矛盾,例如,日本有不少出色的當代藝術家,文學、電影、設計…多不勝數。但同時也是成人色情電影的大國,當然,她們拍色情電影亦非常認真和專業,有不少人亦視之為藝術作品。
當日本人把你視為對手甚或是敵人,你有大麻煩了。就算視你為朋友,也要小心!
這些複雜的性格,充分表現於日本的推理小說中。日本出色的推理小說佈局之嚴謹和複雜,我想是世界第一的。就算是英美名著,佈局都遠不及日本作品的複雜。但問題就在於若作者不是這麼深沉和複雜,又如何能寫出這樣的作品呢?
我在這裏曾介紹過東野圭吾,應是說《幻夜》。《幻夜》可說是群魔亂舞,整本書差不多找不到一個正面的人物。最近我又看完了他的《解憂雜貨店》和《殺人之門》。這兩本書,給我完全不同的感受,前者極為正面,當我對太太講述一段情節時,我居然感動到哭起來。一個中年男人還會哭!這段故事是講一位年青人離開家鄉到東京讀大學,他對音樂有強烈的興趣,結果放棄了學業,毅然投身音樂事業,但可惜,限於他的天份,根本進不了專業音樂界。他想放棄,回鄉繼承祖業,卻遭到父親的拒絕,父親的理由很簡單,當一個人立志要做某事時,絕不能遇難就放棄,所謂祖業,其實祗不過是個小魚檔,但就是如此,也不能交給一個遇難便放棄的人。父親要兒子努力,不論再難,都要在音樂路上留下腳印!
兒子回到東京,繼續其音樂之路,但一年又一年,他還是當不上專業音樂人!因為他根本不具備所需的天份。作者巧妙地令他在音樂路上留下腳印,不是簡簡單單的,而是轟轟烈烈的腳印!這祗是書中的其中的一個情節而已,多個看似獨立的故事,後來又緊扣在一起,書中的每個人物都得到救贖,都找到人生的地圖!
這書正面得令我下淚!以我的年紀和經驗,對一般的煽情橋段,甚麼妹妹在不知情下愛上了哥哥,又甚麼患上了絕症等等…可說是免疫了(若不是嘲笑的話)。
這部作品就是散發著很多日本的價值觀,不要小看一個小魚檔,經營者是何等的認真,寧可結束也不會交給一個無心經營的兒子。但又不是在描述一個理想世界,現實是何等的殘酷!能在殘酷的現實中講價值觀和理想,才會引起我的共鳴!
《殺人之門》就剛剛相反,這是我看過的最‘負面’小說!《幻夜》雖然負面,但離現實有相當距離,至少我從未接觸過凶殺案,說甚麼都是小說情節而已。而《殺人之門》就相當真實,書中講的不是甚麼殺人事件,而是在社會打滾,經常會遇見的情節,一些出賣朋友的簡單故事。
故事開始時,主角還在小學,終結時他三十多,這麼多年來,他就是不停地被一位朋友所出賣,他本來生於富裕的中產家庭,父親是個牙醫,有自己的診所,他就是大少爺一名。故事就是講他如何被出賣,弄到家破人亡,一次又一次,他努力地從谷底再爬起來時,又會再被出賣,令他再度沉淪。
老實說,這書真是看得我很鬱悶!我曾見過不少出賣朋友的事情,例如,對朋友的女友 ‘見艷心起’,這些事情實在很普遍,但大部份都是獨立事件。這書令我最感到不寒而粟的,就是廿多年發生的事,都是同一局棋,主角原來是被擺佈的棋子,不單是棋子,而是‘棄子’!主角就是被擺弄了廿多年!
何謂‘棄子’?就是故意培養,在必要時可以犠牲的棋子!但不可讓‘棄子’輕易犠牲,又不可以讓‘棄子’得到幸福!由於不可隨便犠牲‘棄子’,每當‘棄子’走投無路時,還要出手相助!主角多次接近走投無路時,他這位‘朋友’總是跳出來幫他,原來這也是計劃的一部份,是育養‘棄子’的手段!
想到這裏,不單是心寒,簡直就是毛骨悚然,若我身邊有這樣的朋友,‘我死定了’!
為甚麼同一位作者,可以有這樣不同的作品?可能這是一個銅幣的兩面,日本可能就是有著這樣的‘雙重性格’!當我回顧近代史,冷靜的想想,這不就是很合乎史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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